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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想着,边退出殿门,吩咐宫人准备侍奉云琼华出行。
打着探望方侍郎的旗号,云琼华与一众宫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太医院。
令随从在太医院门口等候,云琼华与环瑶七拐八绕,才走到了月隐白煎药的小院。
他已是院判,本不需操心这些小事。
只是方大人之事机密,他下令任何人不得插手,方大人所服食的药,都得他亲自煎制。
门扉半开,月隐白依旧身着靛青色长袍,坐在矮凳上,聚精会神地盯着药罐。
药香四溢,水汽氤氲,他眼神专注,手中蒲扇微摇,似虔诚地守着无价的珍宝。
云琼华从未看见如此不设防备的月隐白。
往日见面,他不知戴了多少层面具,一颦一笑精心设计,眼眸中浓云密布,让人看不真切。
而此刻他卸去伪装,随意坐在院中,任微风拂起他的衣袂,卓绝风姿宛若天成。
云琼华心头猛然一跳,呼吸也紊乱一瞬。
月隐白听见脚步声,偏头望向院门口,看清来人是云琼华与环瑶后,他神情一滞,而后迅速起身,眉眼含笑地对云琼华行礼。
他问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勾人,云琼华眯了眯眼,眼神迅速恢复清明。
“免礼吧。
月院判让本宫好找,春光难得,此处倒是躲懒的好去处。”
月隐白闻言,忽然轻笑出声,垂首告罪。
“臣不敢。
方大人所服的药需谨慎再谨慎,所以臣在此偏远院落熬煮,以免被太医院同僚偶然得见。”
云琼华挑眉,轻嗤一声,眼神逐渐冷下。
“看来方大人倒是个硬骨头,月院判医毒双绝,他竟一夜未曾吐口。”
月隐白见云琼华脸色沉下,唇边笑意散了几分。
“娘娘恕罪……”
云琼华不想听月隐白的辩解,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本宫没时间与你废话,你想要什么,直言便是。”
她话音一落,院落中便陷入寂静。
月隐白与云琼华相视而立,却不曾开口。
药汁滚沸,升腾的热气将罐盖顶开,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罐沿,声音恼人,犹如雨夜屋檐上滴落的水滴,击打在光滑的石阶。
环瑶见二人并未如自己想象般增进情谊,反而隐隐有剑拔弩张之感,立刻开口打着圆场。
“月院判,娘娘也是急于查明南榜案,语气才急了些。”
“您与太后娘娘已是患难之交,您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与娘娘便是。”
月隐白闻言,扯动唇角笑了笑,眼中情绪莫名。
“娘娘急于从方大人这里拿到证词,可是为了尽快救出时大人?”
云琼华听他如此说,不自觉皱了皱眉。
“是与不是,与卿何干?”
月隐白神情一顿,眼中逐渐阴沉,唇角的笑意却愈发灿烂。
“云二小姐、赵夫人之死,冥魂之毒,京城之围,娘娘身中情蛊。”
“臣已为娘娘做了许多,手染鲜血,身陷泥潭。”
“未想到今日,会得到娘娘一句‘与卿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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