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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难为他小小年纪还能悟到这层,他今日不来我改日再抽空教他不迟。
顺天府里吃着皇粮的差役倒是该好好管管了!”
陆禾和沈逸俱低头应了声是。
末了,连旷达抖抖宽大的袍袖,撩了衣摆跨了门槛:“走罢,你们先随我来。”
两只一大一小穿着黑色皂靴的脚同时踱上去半分,陆禾住了脚步,引手微笑道:“沈兄请。”
沈逸并不客套,一手撩起衣摆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只是临近环廊绕弯时瞥了院中栽种的杏花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眸子往几步之外的陆禾身上一带,在他瓷玉般光滑无暇的喉间逡巡了片刻。
冀州帝京外城,甜水巷内的一处狭小宅院。
仆从渔僮2抹了把汗推进门来,走到圆桌前拎起茶壶仰头直灌,因他喝得急,茶水四溢,浸了满脸满身。
半卧在床榻上握着书卷品读的棠辞见状,摇头叹道:“不雅不雅,大不雅。”
渔僮并不搭理,浇灭了十分的渴意后,掀开空空如也的壶盖晃晃,只得暂时压制住剩下的三四分饥渴。
一屁股坐到木凳上装模作样地反讥:“是了,小的大不雅。
也不晓得昨夜是哪个摔进了大泥坑里,挣得自己和破庙里无人供奉的泥陶菩萨似的,还累得我脏了新裁的衣服。”
他顿了顿,又絮叨:“这也便罢了,好心好意地烧水让你洗澡,想请个大夫给你瞧瞧有没有跌伤哪儿。
你倒好,把人大夫给轰出去了,白费了那几十文出诊钱。”
“区区几十文,瞧你这小肚鸡肠地还在乎这点小钱?”
棠辞从榻上起了身,将脚蹬进踏板上搁着的白靴内。
边走边整理衣襟,慢悠悠晃到渔僮身旁,把桌上的油纸包推到他眼前,笑道,“方才与那官员交涉费了不少口舌?我也不是苛待人的主,吃罢,好东西。”
渔僮瞥了油纸包一眼,吞咽下口水,别过脸去赌气道:“可别又是从刘婆婆包子铺上赊来的素包子,我都吃腻了。
你也就仗着一副好皮相讨她老人家喜欢罢了,好话也不会说几句,次次都让她家恶媳妇儿在旁盯梢骂叨,眼睁睁看着十个肉包子变成五个肉包子,再变成五个素包子!”
棠辞被他念得头疼,拽过油纸包,解着红色系带逗趣道:“都日上三竿了,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想来是不饿。
也罢,你不吃我吃了,这着实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肉包子。
尚膳监供给皇宫贵族享用的精致糕点,寻常人只得在宴席上浅尝几口,想来也许要比清河楼的凤梨酥还强上几分?”
话才说完,系带解到一半的油纸包便被渔僮抢了去,他并没有棠辞这样举止文雅的派头,手下生风便拆了包装。
“啧,好香呐!”
渔僮拿了块,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赞道,“这糕点有名字不曾?”
棠辞微微一笑:“虎眼窝丝糖3。”
捏起第二块糕点瞅了半晌,渔僮咕哝道:“宫里人名堂真多,一块糕点还给取上这么个花哨的名字。
也是人生来不同命,我家那小村落,人名都不兴得好好起,生在初一就唤作初一。
我娘只说小娃娃不晓得养得大养不大,活得成活不成,取那些好听的名字作甚。
亏得后来爹娘将我卖给尚书大人府上作奴仆,劳他费心想了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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