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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眼女冠面前见底的鸡汤,默默喝了一口,咽下满嘴鲜香,又问:“够吗?”
贞白搁下汤勺,应道:“够。”
所以他可不可以理解为,这女冠其实不需以血为祭,寻常食物也能将其喂饱?但具体与否,还有待观察,这种凶性难辨的邪祟,必须拴在身边看紧了,不可掉以轻心。
李怀信一边盘算一边喝完鸡汤,感觉就跟灌了碗灵芝下肚似的,立马恢复了不少元气,踏出客栈,连走路都没之前那么飘了,如此他更加笃定,自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虚弱乏力,久病不愈。
亦或者,是他妈一天一碗粥给饿飘的。
他整天瘫倒在床.上,嗓子也哑着,不能动也不能喊,关键这女冠还成天跟外头晃荡,也没嘱咐掌柜给他三餐送饭,这是成心的还是成心的?李怀信没忍住问出了口,结果丫居然轻描淡写地说:“忘了。”
忘……了……
轻描淡写地……忘了……
李怀信不敢置信,他居然被忽视了?!
这时,一列衙役行色匆匆的奔过,行人避让时没来得及回望,把娇弱的李怀信撞得踉跄一步,被贞白抬手扶住,带到了边上。
“怎么了这是?”
有路人问。
另一人咬开一颗瓜子剥了,丢进嘴里嚼着,搭腔:“听说啊,这衙门失窃了。”
又一人惊道:“嚯,哪个贼人如此胆大包天,作奸犯科都犯到官府里了。”
那人又剥了颗瓜子,迎合:“可不是么。”
一个啃着香瓜的人凑上前打听:“偷啥了?”
某某道:“咳,到官府能偷啥,金银珠宝什么的肯定是去谢家张家啊,犯不着冒这么大风险上衙门犯案,我估计,是去偷官印!”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一脸的言之有理。
那人呸掉瓜子皮:“瞎说,偷官印干嘛,篡县太爷的位啊?傻不傻!”
某某不服气:“这你就不懂了,有些江洋大盗为了扬名立万,必须挑战一下权威。”
“哦哟,都江洋大盗了,还挑战你个县衙的权威?”
那人又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磕着:“你快别瞎说了!”
某某急了:“那你说,你又知道偷了什么?”
“扳指。”
那人神神秘秘道:“知道谁的扳指吗?”
啃香瓜的咬了一半,含糊不清插话:“县太爷的?”
那人摇摇头,众人就七嘴八舌的乱猜一通,待吊足了胃口,他才揭晓答案说:“是王六家埋的那具尸体的。”
众人大惊,呼声高低起伏,婉转传入贞白耳中,她蓦地顿住脚步。
那人续道:“你们说奇不奇?梁捕头现在忙得脚不沾地,还在查这案子呢,现在又冒出来个盗贼,把证物偷走了。”
李怀信觉察贞白没有跟上,回首催促:“走啊。”
众人议论四起,把话题拉到了王六与谢家的传奇事件当中,然后夸大其词的编排了一下,那想象力尤为丰富的某某居然揣测出:是王六的魂魄出来作案,盗了衙门里那死者的扳指,就是为了掩盖住他曾经犯下的更大的罪恶。
贞白听他们说得越来越传神,越来越没谱,抬步跟上李怀信:“去哪儿?”
“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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