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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玉娇听至此处,业已玉容变色地,自额间滴落冷汗钱太真继续笑道:“何况你这飞马回转‘九回谷’总坛之举,可能还会害死另一个人?”
司马玉娇道:“还会害谁?”
钱太真笑道:“就是那位与你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一夜新郎柳廷昭呀?”
司马玉娇不解道:“他?我怎会害了他呢?”
钱太真道:“柳延昭是什么性格?是不是轻于己重于人的光明侠士?
司马玉娇点头道:“当然是,我也正是为了他这种重人轻己,护持正义的英风侠气,才对他那样倾心!”
钱太真道:“柳延昭知不知道你独返‘九回谷’总坛,向万心玄退婚,并准备对你义父进告逆耳忠言,甚至实行‘尸谏’呢?”
司马玉娇颔首道:“他知道,因为我曾飞行前留书,说明心事,并嘱咐‘玉人小筑’总管,仗恃庄中阵法,尽力阻挡,免得柳延昭一赶来,破坏我苦谏预谋,并弄得彼此尴尬!”
钱太真叹道:“这真叫当局者迷,玉姑娘,你想得太天真了……”
钱太真缓缓说道:“柳延昭胸罗甚高,岂是区区奇门阵法,所能阻滞?他既与你有了名份已定的一夕因缘,加上天生侠骨,暨重人轻己习性,怎肯就此脱卸责任?我认为你越拦得凶,他越来得快,说不定此时业已单人独闯‘尊天会’这虎穴龙潭的总坛重地!”
司马玉娇瞿然说:“钱夫人毕竟旁观者清,可能猜对了柳延昭的动向……”
钱太真继续说道:“在未发生此事之时,万心玄由于胸襟狭隘,已对柳延昭生出妒才恶念,如今突然添加了夺妻之恨,怎不火上加油,必向柳延昭用尽辣手,而你义父于盛怒之下,也决不会稍加容情,柳延昭再怎胸罗万有,学究天人,毕竟单人独骑,势力太孤,若是撞入‘九回谷’,岂不鸟入天罗,鱼游油釜,等于是被你害死他么?”
司马玉娇越听越觉钱太真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妙目中泪光微转地,以一种央告神色,向这“吝啬夫人”
说道:“钱夫人,你……你拥有极高的智慧,能不能想个法儿,阻止柳延昭,不令他来此地送死么?
钱太真连想都不曾想上片刻地,便自接口答道:“我在倾听玉姑娘叙述之际,业已为此设谋,但想来想去,良簧难出,大概‘虎项金铃’只有系者解得!”
司马玉娇也是文武不挡,才华横溢的绝顶聪明人物,当然懂得“解铃原是系铃人”
的典故,闻言皱眉说道:“钱夫人是要我自己阻挡柳延昭……”
钱太真不等她往下再说,便自连连点头接口说道:“柳延昭是位肝胆义侠,也是天生情种,除非让他看见你安然无恙外,任何人,与任何劝说,都不可能拦得住他冲入虎穴龙潭,和你共同患难之念!”
司马玉娇默然片刻,目注钱太真,皱眉问道:“钱夫人是劝我离开‘尊天会’了……”
钱太真道:“由于现实情势,恐怕不得不如此?否则,僵局难挽,玉石俱毁,只有造成更大的悲剧而已……”
话至此处,长长的太息一声又道:“若在我这‘尊天会’的军师,兼‘钱粮总管’的身份而言是不该劝你如此,但偏又和你一见投缘,才违背立场,帮你作最好设想……”
司马玉娇感激得掉下泪,拉着钱太真的手儿道:“钱夫人……”
三字才出,钱太真使含笑说道:“不要叫我‘夫人’,其实外界传闻有误,我只是爱‘钱’太过,耽误青春,虽属‘夫人’,身犹处子,我实际年岁,比你大不太多,彼此既颇投缘,你就叫我一声‘大姐’便了……”
她是一面轻抚司马玉娇香肩,一面柔声发话,可怜司马玉娇身是弃婴,自幼未享受过如此温柔诚挚的母姐之爱,自然感动得泪如泉落,悲声说道:“大姐,你……你对我太好,使小妹妹深深感激,我……我也知道目前僵局既成,以暂时离开‘九回谷’为佳,但……但……”
钱太真不愧军师,业已猜透司马玉娇心事,温言接口笑道:“玉妹,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九回谷’的唯一原因,便是愧对司马会主,有点放心不下……”
司马玉娇含泪颔首道:“他老人家虽然作事略嫌专断,心雄耳软,收容过滥,但对我毕竟有多年抚教深恩……”
钱太真听至此处,微微一笑地,接口说道:“玉妹放心离去,拦住柳延昭,江湖并辔,自闯前途,力行各种善行侠举,也等于是为你义父,积德减孽!
我在‘尊天会’中,既掌军师权责,从今后,也必管束所属,不会胡为,进而慢慢劝告司马会主,疏远万心玄等凶人,逍遥关外,自葆真如淡却号令中原,霸视整个武林,足以搅起血雨腥风,和无边劫数的雄心妄念!”
这番话儿,在“情、理”
二字之上,均占了极圆,遂劝得司马玉娇在经过深思以后,无法相驳地,连连顿首。
于是,钱于真帮她收拾了一些必需使用的细软行囊,准备立即离去。
司马玉娇不忍不辞而别,想对义父留书,钱太真却笑称不必,在司马霖盛怒之下,任何措词,也虽获谅解,反不如自己在旁,寻找司马霖心情良好机会,以第三者的身份,委婉解释,比较容易收效!
司马玉娇芳心已乱,痛如刀割,几乎已失主见,事事皆听从这位“钱大姊”
之言。
但就在她已决定离去之际,竟然又生突变?
司马玉娇才去“揽翠轩”
,便见人声喧哗,一片杂乱!
她觅人一问,得悉有名年轻高手,独闯“九回谷”
,指名要见少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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