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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会面时间不断流逝,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捏着太阳穴,我忍耐着里面被刀尖挑搅的痛楚,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聪明,猜不透他复杂的心思,只想真真切切求一个答案。
轻轻呵笑了一声,嘉仇说,“你觉得,你还有办法救我吗?”
我一下子哑然,这是杀人,不是小偷小摸,难不成我们真能只手遮天,将那些在场的人都抹去记忆、堵上嘴巴不成?
他继续说,“既然你问我,那我也问你一句……如果我坐牢,要十年,二十年,你能等得起我吗?”
我答不出来。
那不是短短几个字就算了,而是几千个日日夜夜,时间一分不多、一秒不少,就这样水滴石穿地一点点流逝,那时候我熬到四十岁、五十岁,然后再去和嘉仇谈什么恩爱团圆,可笑不可笑?
我甚至无法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立场——我苏扇到底是他什么人,凭什么去等他这么多年?
——明明,你嘉仇连最后一点希望都踩碎了啊。
惨然一笑,嘉仇用一种我就知道的了然表情,直直看着我,“你看,连这个问题我们都无法保证,还谈什么其他呢……你不是早就想逃开我身边了吗。”
死寂之下,背后的指导员吹响了哨子,提醒见面时间到了。
顺从地站起身,嘉仇微微弓着背,背对着我向门口走去。
就在快要跨出去的时候,,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态度说。
“要是我说等呢。”
一张口,我便露了馅儿了,面上的平静都化成了喉咙中奔涌的岩浆,烫得声音不停发抖。
到了这个年纪,我愿意拿这条残命再去赌一回——最后去追他一回!
脚步一顿,嘉仇的背影仿佛被冻僵了一样,半晌才慢慢转过来。
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突然迸发出猛烈的精光,融化了寒冰,化为了载不动的春潮暗涌。
指导员很不耐烦,使劲儿拽了几下,见嘉仇扣着门框一动不动,只是扭头看着我,像是要看出两个窟窿,他登时骂了一句,抽出警棍朝着他后背来了一记,“老实点,出去!”
吃痛之下,嘉仇终究还是松开了手,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明亮的希冀。
“记住你的话,扇子……别忘了!”
这一边是心疲力竭,而家里另一个姓蒋的“小男人”
,却也丝毫不肯想让,恨不得将天戳破一个洞来。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蒋若星,这孩子几乎是将这么多年的蛮不讲理都用尽了,绝食、撕书、放火,甚至当着我的面往楼梯下面跳,吓得我心中猛地提起,痛得和针扎过一样。
有一次,他蹲在看守所的铁门前,想要往里爬,却被上面的铁刺插穿了肚子,整个人挂在上面,饶是如此,竟然还不肯放弃。
这场景被及时赶到的孟若棠看见,几乎神魂俱裂,顾不得右臂使力,硬是用手将铁刺给掰开,救下了鲜血淋漓的孩子。
软绵绵地倒在孟若棠怀里,蒋若星张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突然猛地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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