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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与楚慕北会合,已经是在定陶。
周野独自一人没有负累,先他们几日也抵达了定陶。
此次微服私访是秘密进行的,对于皇帝亲临,当地官差并未做好十足的准备。
很快,周野便发现,工程进度拖沓,建造工人散漫。
除非老天垂怜雨季推迟到来,不然按照往年的时间来推算,雨季来临前堤坝是绝对不可能建完的。
下面这帮子狗东西早就盘算好了:建了一半的堤坝根本挡不住泛滥的洪水,一定会被尽数冲垮。
那明年朝廷只能批拨更多的银两建造更坚实的堤坝,他们便又可以故技重施,从中谋取巨大的利益!
楚承南进入议事厅的时候,包括周野在内的官差跪了一地,楚慕北正因为此事大发雷霆:“饭桶!
全都是饭桶!
朝廷分拨了那么多的银两给你们,钱呢?工人呢?材料呢?”
楚慕北心情极差,连带着给楚承南也甩了脸子:“定远王姗姗来迟,可是想到了解决之法?”
楚承南不买他账,寻了个下首的位子,一撩衣袍便径直坐下:“本王不通工程建设,没什么好法子。”
皇帝一掌拍在桌上,额上青筋凸起。
微服私访才知道,朝堂上那些君君臣臣都是掺了水的表演,也不知道那些国泰明安的折子是怎么写出来的!
“治水本王不会,但是治人...本王擅长得很!”
话音落,本次工程的督察使家眷被衙差押了上来。
只见他们各个绫罗绸缎,衣着不俗;女子发上的珠钗更是泛着莹润的光泽,无一不是银钱的味道。
“堤坝督查使潘延武,中饱私囊、罔顾法纪、置民生于不顾,按率当斩,于明日午时在坝口行刑。
其家眷奴仆不分男女老幼,流放边疆贬为奴籍,以尽效尤。”
楚承南并未请示皇帝,直接按照律例给潘延武定了罪责。
楚慕北在心里盘算,官员中饱私囊是事实,但他不想被楚承南牵着鼻子走,显得他很没有权威。
思虑片刻后,皇帝开口:“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潘延武虽可恨,但他是对形势最为了解的人,不如先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等解了这次的困局再追究其责任吧。”
潘延武是个人精,听皇帝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情还有缓冲的余地,赶紧跪伏在地,一边哭喊着是下面人手脚不干净自己冤枉,一边表衷心,说着倾家荡产也要按时完工的话。
“皇帝何以觉得,潘延武对解困有助?”
楚城南又变回了那个冷冰冰的样子。
说罢,他随手拿起一封书信,扔到潘延武的面前道:“潘督使,本王在战场上落下了眼疾,可否请潘督使替本王念一念?有劳...”
潘延武颤颤巍巍拿起书信展开,断断续续地念了起来,还未等他念完半页,楚慕北便呵斥道:“来人!
将他压下去,明日处斩!”
这个潘延武,根本就目不识丁,他的官是买的。
想靠他平解决眼前的困局,简直是痴人说梦。
楚慕北当即指派工部侍郎周野接管,全权督查堤坝工程,务必在雨季到达前竣工!
这是圣旨,就算这块骨头再难啃,周野也推辞不掉。
楚承南坐在一旁拈了拈手指,就算现在调派工人和材料,怕是也来不及的。
这个局,他也没法解。
为今之计,只能先转移百姓至地势较高的地方,再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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