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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叹:“那你愿意吗?小幺。”
芜歌豁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娇蛮中带着一丝悲戚:“她都又想给你生儿子了,还由得我愿不愿意?阿车,我是不能给你生孩子的。”
这样直白又残忍的话,戮得义隆心口闷疼。
他张嘴,却被芜歌抬手捂住。
芜歌的眸子里闪着泪意:“那样,我会觉得有朝一日,我没脸到下头面对父母兄长。”
义隆满心翻涌着酸涩的痛意,却有苦难言地说不出口。
芜歌抽开捂在他唇畔的手,如今,她说起甜言蜜语和谎话连篇,都不带心虚眨眼了:“可是,比起眼睁睁看着你们生儿育女,还不如我自己没脸呢。”
义隆眸底有一道亮光闪过。
芜歌佯装不觉,勾着他的领口,还在媚眼如丝地下着降头:“阿车,只要你答应我,不给她子嗣,那我们今夜就生孩唔——”
她话音未落,就被满心酸涩痛楚的男子堵住了唇
缠绵悱恻的夜,芜歌总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军营那头顺利与否。
东方微露鱼肚白,她与阿车就出了客栈,先是同骑,再是相携着攀登栖霞山。
这不是他们头一回登山看日出。
小径两旁的野草,湿漉漉地挂着晨露,拂过袍角,黏答答的,很是不适。
芜歌有些嫌弃地撂起袍角,闪避着露水。
义隆迈前一步,躬下腰来,扭头笑看她:“上来吧。”
芜歌怔了怔,便伏上他的背,由着他背着一路登山,心底莫名的有些酸涩和不忍:“重吗?”
“不及你在朕心里的重。”
义隆扭头,宠溺地冲她笑了笑。
他似乎又重新做回了阿车,甜言蜜语随口就能说出口了。
芜歌心底的酸涩更甚。
她深吸一口气,环住了他的脖子。
“阿车。”
她轻唤,语气很是缱绻。
义隆再扭头,就贴上她的脸了,就势便吻了她一口:“累了就眯一会,到了,朕再叫你。”
芜歌觉得眼角也有些酸涩,便乖乖地闭了眼,等她再次睁开眼时,他们已到了逸芷亭。
这是他们的亭子,也是他们的定情之所。
亭子的石桌上,静静地躺着那把伏羲。
是她为阿车亲手制的那把琴。
也不知阿车是何时吩咐人把琴取来的。
她扭头看向义隆,眸子映着黯淡的曦光,闪着点点晶莹之光。
义隆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地笑笑,便走到石桌前坐下,双手抚琴,静默须臾,便行云流水地抚起那首定情之曲凤求凰来。
东方,朝日初生,逸芷亭沐浴在晨光里,像披了霞帔的新妇,霞帔从粉红到赤红,再到光芒万丈,淙淙琴音也高涨起来。
芜歌一会望着晨光,一会望着镌刻在前世的清隽男子,心底的酸涩被这久违的琴音酸作了漫天的痛楚。
她毫无征兆地淌下泪来,等一曲终了,义隆走过来揽她入怀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环着阿车的腰,把脑袋深埋在他的心口,闷声抽泣着:“阿车,我好恨你啊。
我们原本可以很好,可一切都被你毁了,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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