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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我们俩》
历史上,张守任为约到好稿,常常会和作者彻夜长谈:“如果明天就死了,你一生中最感动的事情是什么?”
作者给出答案之后,张守任就道,“我只要你这个,别的我不要。”
约完稿后,还会帮作者筛选信件,告诉读者们的态度,处理后续的改编事宜。
他本人也是个散文家和俄、英文学翻译者,堪称是编辑圣体。
因此很少有能让他感到棘手的,然而余切这篇却做到了。
张守任不愿再浪费时间,老实道:“说实话,我看没有《大撒把》那么吸引人,故事没有那么新,但很朴实,足以刊登进《十月》……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改什么,它太完整了。”
王世民一拍大腿:“完整还不好吗?余切是个写的‘快枪手’,可不是说他只是写的快,他的完成度是很高的……尤其善于调动读者的情绪,他每一个都有让人忍不住流泪的场景。”
是的,张守任点头,“这个《我们俩》也是这样。”
“《我们俩》这个故事的看点,就是原先相互处不好的两代人,逐渐产生亲情和理解,最终胜似亲人的过程——余切,你怎么想到这个题材的?”
余切说:“高考恢复后,挺多年轻人头一次来京城,挺多老京城人头一次接触外地学生,我就观察到有这么一个事儿,就写下来了。”
张守任问:“那为什么是女学生和无儿无女的老太太?”
“因为这俩都是文学创作上偏弱的一方——写这个文章,就是要唤起读者对外地学生,对孤寡老人的关注,所以要用偏脆弱的女性形象。”
《我们俩》讲个啥呢?
女学生小马因为实习单位没有分配到住处,就凑钱来老太太家里住。
一开始,产生了许多矛盾,年轻人和老年人间的,外乡人和本地人间的……
冬去春来,几个月过去,小马单位给她分配了更好的宿舍,两人要分开了,这时候却已经生出了亲情。
“真搬走了?真搬空了?真搬空了……就这么搬空了?”
小马搬空的不仅仅是她的东西,还有老太太的心。
张守任还表达了对余切情节设计的欣赏:
在最后,老太太身体每况愈下,脑子不太灵光了,但老太太仍然会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那么一喊:
“小马?小马——”
张守任说:“这个情节,让我看到了她们的情是真的,一开始,是小马需要借用老太太的房子住,而到故事的最后,是老太太需要小马。
她俩完成了关系上的对调。”
不过,张守任还是看出了一些毛病,和故事没有关系,主要是一些常识性质的东西。
他说:“余切啊,你把这个租房子的价格,写的贵了,哪里要十几块钱一个月呢?”
“那多少钱?”
余切道。
“十二块钱,租半年。
京影片场有些演员就在咱燕京租的房子,我知道……现在起一个院子住一大家子,也就八百块钱,我看你哟稿费太多,你已经不知道物价了。”
嗨,这谁能想到十二块钱租半年房子?还是在燕京。
余切走后,张守任又看了这一遍,问王世民:“当真是一个月写出来的?”
“还能骗你?”
第七十章《我们俩》
“真是不可思议啊。”
张守任感慨道。
这是张守任和余切的第一次合作,张守任走完了一份稿子刊登《十月》的全流程,他写了一封审稿报告,并且在组的会议上,拿出来煞有其事的读了一遍。
“这个情感真挚,展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情,也照应了某些社会问题,不仅在艺术上有所成就,相信也能引起社会上对孤寡老人的关注……”
“那么,余切的稿子就发到我们《十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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