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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万物皆可互变（第2页）

站在明月旁边的舒祺惊奇地问道。

可明月却容不得他拒绝，朝舒祺点了点头，舒祺便将怀中一袋沉甸甸的金子，直接扔在案几上，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饼状的金爰，重达一斤！

方才明月已经嗅了嗅华池里的液体，有难闻的刺|激性气味，他心中了然，这东西，应该是用胆矾矿石制备的液体，也就是后世的硫酸铜溶液。

明月看了一圈，又发现那些器皿大多数是陶制的，从而可见这方术士徐平囊中羞涩，没法打制更好的青铜器。

徐平却不点破缘由，只是淡淡地笑着：“万物产生及其变，均是由于阴阳之交合，使精气舒发之结果，在吾等方术士手中，铁可变为铜，铜亦可变为铁，丹砂可化黄金，黄金可为不朽。

变化者，乃天地之自然，何嫌金银不可以异物乎？”

不过现在，明月来了，来到了方术士们方兴未艾的时代。

滴滴点点，最后，就得到了小半罐银白色的液态水银……虽然这并非玻璃瓶子，看不到里面丹砂发生的变化，但明月好歹是上过初高中化学课的人，他依然能想象这个过程：明月却没有听徐平胡诌，而是露出了一丝笑。

在二千年的炼丹过程中，炼丹方士们历尽各种失败和危险，进行了反反复复不计其数的探索和试验，亦可谓千辛万苦。

虽未曾找到“长生不死之药”

，却也为后人积累了大量的化学知识，甚至弄出了火药这种副产品。

徐平极力推销的“还丹”

之类，他可是和*图*书一点兴趣没有，燕昭王天天吃这种硫化汞，不暴毙才怪！

他还打算回去以后劝劝平原君，再好色无厌，也不要沾染这些方术士练出来的“妙药”

。

徐平接过短剑后，先将其高高举起，双目有神，念念有词，似乎在施什么咒语，在室内绕了几圈，求得三仙山神灵保佑后，便走到华池边，将铁剑的剑刃插入天蓝色的池中……而且看得出来，这丹房里的原材料已经寥寥无几，方才为了演示蒸馏丹砂，徐平师徒可是将装丹砂粉末的陶罐掏了又掏，才折腾出来一点的。

上卿子弟？大夫晚辈？亦或是某位公孙？没记错的话，某次化学会考时，好像就有这么一道题，然而后世初中生都能理解的化学还原和氧化反应，在这个时代，却是少数方术士才能掌握的奇异方术。

随着灶火加热，丹砂这种汞的硫化物开始分解为二氧化硫和汞，汞随着温度升高，开始变为汞蒸气，这些蒸气慢慢上扬，通过甑与釜之间那个网格形的箅（bi），进入甑里，又遇甑盖，冷凝成液体后流向槽道聚集起来，通过甑上的流孔管道，流出甑外，滴入收集用的小陶罐里……明月却是明白的，他请徐平揭开甑盖，却见盖为圆顶，周边有槽，槽上有一流，可以释放冷却水。

他不知道，明月心里已经暗暗骂开了。

却见他朝明月一鞠，问道：“不知君子可有铁剑，能否借小人一用？”

虽然地方狭小，但也算五脏俱全，丹炉、丹鼎、水海、华池、石榴罐、坩埚子、研磨器、绢筛等，分别摆设在各处。

毕竟这东西后世平平无奇，这时代却是贵重物品，再过些年，秦国巴郡有个寡妇清，因为她的先祖拥有几处朱砂矿，竟独揽其利达好几代人，家产也多得不计其数。

到秦始皇时，作为秦始皇陵里大量水银的主要提供者，竟被祖龙以上宾之礼待之，为她修筑了女怀清台……看着眼前这个略显陈旧的炼丹器皿，明月告诉自己，考古学家在海昏侯墓里发现的那一件的确并非原版，战国方术士们早在公元前三世纪，便把厨房里司空见惯的甗（yǎn）器，改造成了升炼水银的蒸馏器。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给他们灌输数不尽的知识，从而改变这个历史进程！

如此想着，明月的目光从抽汞器上移开，转视这丹房里其他器具。

半刻后，徐平的丹房内。

徐平大惊失色，他卖丹丸，可却不卖这些吃饭的家伙啊，连忙说道：“君子，君子，小人这丹房里的器具，均不售卖。”

装完逼后，在小徒卢生满脸崇拜下，徐平看向了明月，期待也能从他脸上看到震惊和不可思议，从而证明自己的确是有大能耐的。

他笑了笑，说道：“先生果然有大能耐，这样，这丹房里的抽汞器、华池，一切器具，我都买下了。”

明月朝舒祺点了点头，舒祺便把随身的铁制短剑递给了徐平。

可这就是现实，为了谋生，除了练嘴皮子外，他还得抓住机会表现自己，让买家觉得，自己是个有本事的方术士！

……“嘶，我的剑怎么了？”

“君子，小人还有一种法门，要向君子展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