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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虎狼之秦（第2页）

日日夜夜，他脑子里都是这事，还不止一次地梦到长平杀场上，到处是猩红的血水，整个丹水河谷堆满了穿着赵国戌装的尸体，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身上插满了箭矢，有的被埋在土地只剩下一个眼睛瞪的大大的精瘦头颅……好在不提惠文王还好，一说到他，缪贤便鼻子一酸，再度拭起泪，哀叹昊天不仁，让先王不能长寿……一时间，明月有点犯难，如何在长平之战前到来前帮赵国破局，成了困扰他的一个大难题。

“这两次大战，老仆只是耳闻而已，但九年前的华阳之战，却如同昨日亲历之事啊。”

“二十天前，也就是公子卧病不久的事。”

赵国王城位于邯郸西南，与被称为“大北城”

的主城区由护城河、城墙相隔，是整个赵国的行政中心。

王宫又分为三个区域，东、西、北三座小城呈品字形，互为犄角。

与西城一墙之隔的东城，被称之为“凤台”

，这里是赵王的后宫。

在赵太后摄政的特殊时期，凤台正殿又成了她办公的场地，赵国重臣得以进入这里，向太后请示国事。

此物又称之为“扆”

（yi），表面髹（xiu）漆，上面绘有壁画，但见一只游凤飞舞于长空之中，腾云遣雾，体态轻盈矫健，金色凤身，边缘则是红色或绿色的云纹、龙纹和菱形图案，好似现在烈火烹油的赵国。

毕竟，那是千年前的折戟沉沙，残砖瓦砾。

白起，他真是这战国之世活着的传奇！

前世在语文课本上学到这一段时，事不关己的明月还无法理解，他觉得，母亲对儿子的疼爱，比起国家大事来说，就像鸿毛和泰山比重。

靠着这层身份，在明月想来，自己都不需要折节，只要对缪贤稍稍显露出一点敬重的意思，将他当成赵国的老臣、功臣，而不是一个奴婢看待，关系自然就顺理成章地好起来。

……其中，北城是赵王的苑囿，此处掘土凿池，种木为林，还养着许多花草和獐、鹿等动物，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春风掠过池林，拂www?hetushu?cｏm.cｏm人面目，极是温润。

当日的情形，肯定给缪贤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到现在，他称呼白起时，还不敢直呼其名，而尊称为“武安君”

。

于是明月开始把目标放在宦者令缪贤身上……“不！”

从梦中惊醒后，明月已是大汗淋漓，他知道，这件事不想办法解决的话，将会永远成为自己的噩梦。

中学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开头，浮现在他脑海中。

……明月连忙止住了他的手，斟酌着用辞，安慰道：”

别看明月年幼，却也知道，宦者令是先王的心腹之臣，若没有你的举荐，就没有蔺相邦的今天，邯郸城内，也就没有完璧归赵和将相和的佳话了。

更为难得的是，蔺相邦扶摇直上，升为上卿，又为赵相，爵权远在旧主之上，然宦者令却毫无怨言，这种坦荡胸怀与恢宏气量，明月窃以为，连廉颇将军也要汗颜啊！

“明月前世从小就没有母爱，如今，赵太后那蛮不讲理的泼辣怒喝，却让他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滋养着他的心田。

目光下移，明月看到了这面屏风的底座：错金铜虎噬鹿屏风座，一头饿虎双目圆睁，两耳直竖，正在吞食一只柔弱的小鹿。

小鹿在虎口中拼命挣扎，短尾用力上翘，始终无法脱身……“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

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

那是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大屠杀，也是后人难以忘却的人间惨剧，历史对此大书特书。

哭了一会，等明月让人递葛巾给他时，缪贤又笑着说万幸太后仁慈，让他这把老骨头还能留在宫殿内伺候，能够为赵氏尽最后一点力。

看着赵国国泰民安，看着长安君长大成人，等去了黄泉之下，可以安心地向先王汇报了。

这里面，有对她的感谢，也有欠她的抱歉……可它的未来呢？而后，蔺相如对如今形势和邦无定交的分析，群臣请求太后以社稷为重，割舍长安君去齐国为质的请求，一一传入他耳中。

平原君、廉颇，这些人是赵国的将相宗室，是赵国的顶梁柱，也是在五年后长平之战发挥重要作用的人物。

“但要怎么做呢？”

明月初来乍到，身体羸弱，整日躺在病榻上，起居都有人看着，因为赵太后的溺爱，他从小长于妇人之手，没有外出就封，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信，顿时一筹莫展。

《易》曰：“天垂象，圣人则之。”

据说在天帝星的旁边，也环绕着四颗宦星，所以从周代以来，诸侯在宫廷中设置官职，便m?hetushu?coｍ?ｃoｍ有宦者的名目。

这些身体残缺之人，或作为阍者管理宫中门禁，或当寺人管理后宫。

赵明月上学时也曾为此扼腕叹息，还和同学争论过赵括是不是纸上谈兵的庸才，推演过长平之战赵国要如何做才能避免战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