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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竭泽而渔（第1页）

第九十五章竭泽而渔那上千户脱离了南乡户籍，在谒戾山周边林子里依靠打猎、捕鱼、吃野果的百姓虽然过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生活，但却能勉强靠着新开的一点土地维生，当长安君派人来找到他们的聚居点，邀请他们回到南乡时，众人是拒不相信的。

两百多年前，赵简子派尹铎治晋阳时，尹铎问：“主君派臣去晋阳，是让臣如剥茧抽丝般搜刮百姓财富？还是希望臣把晋阳营建成赵氏的保障之地？”

有心让家族在六卿里脱颖而出的赵简子当然选择了让晋阳作为保障，于是尹铎到了当地，减免赋税，赢得百姓拥戴，赵简子也嘱咐自己的儿子赵无恤说，一旦赵氏有难，不要害怕晋阳路途遥远，一定要把那里作为家族最后的壁垒！

长安君招徕逃民的政策，最初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成效。

“传令下去，从现在起，祁县北乡、东乡、西乡百姓，一年内赋税减半；南乡逃民若愿返回原籍，每户授田百亩，官府提供种子，出借耕牛，一年内赋税全免，三年内赋税减半！”

不过最后，他却笑了起来。

明月当场就有些生气：“看来祁县如此难治，都是前几任县官留下的烂摊子啊，苛政如虎，将百姓都赶跑了。”

封君却不一样，还需要对下负责，不能逼民太甚，毕竟谁都希望能将领地世代传递下去，遇到危机，领地能成为最后的庇护所。

当然，还有一种最下乘的吏蔡泽没说，那就是自诩清官，满口仁义道德，可实际上却没有能力治理地方，最后该交给国家的粮食交不上去，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差。

这也是历朝历代，宁要能干的贪官，也不喜无能清官的缘故。

“从明日起，让县乡小吏再带着粮食进山，宣传祁县新政，我也会亲自去近处的逃民据点，邀请百姓出山！”

蔡泽的话发人深醒，明月沉吟良久后道：“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来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获得？而来年无兽……”

“只见说过催税的县官，未闻给吾等好处的县官，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

中等的，则是一般的官吏，能在政绩和百姓死活间做出一定平衡，百姓能勉强度日，上交国家的粮食也不会亏欠。

蔡泽说，诸侯地方上的郡和图书县长吏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上等是西门豹那种，他们有足够的见识和胆量，能打破传统的藩篱，带着百姓开渠致富，在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同时，也能交上一份令君王满意的上计，地方越治越好。

“重新授田？提供种子和衣食？”

衣衫褴褛的逃民听到来自县中的小吏如此说，都觉得十分好笑。

在蔡泽眼中，所谓民心，是为了增强主君权势而借助的一种力量。

尹铎收揽民心，根本目的是要在赵氏有危难的时候，晋阳百姓能够挺身而出，为赵氏卖命。

蔡泽也建议道：“然也，公子若想在祁县稳固，还需效仿当年尹铎之治晋阳……”

在饱受兵灾和旱灾的南乡这么玩，最后的结果就是鱼儿越来越少，最后轮到明月接受这池塘时，已无鱼可获了。

“太后赐公子重器珍宝，狗马实外厩，美女充下陈，而地位也到了再立功也赏无可赏的程度。

依臣之见，公子所缺的，不是珍宝，也不是一分让邯郸满意的上计，而是领地百姓的拥戴！”

县吏只需要向上负责，就算将地方治理得天怒人怨，过几年就调走了。

这样，他们无

“这的确是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县吏必在政绩和百姓死活间做出选择，好在我不必如此。”

当邮无信将这些来自逃民的反馈告知长安君后，长安君和蔡泽面面相觑。

下等的，就是祁县前几任县官那样，为了往上爬，竞相实行苛政剥削百姓，贿赂上官，至于百姓的安乐，百姓的赞誉，能传到国君的耳朵里么？能被算作政绩么？只要上计政策不变，下面就不会放松。

“世上岂有如此好的事，怕不是诓骗吾等出山，要将吾等缉捕为奴吧！”

年纪稍长些的人极为警惕。

所谓上计，就是诸侯各县的令、吏向朝廷申报一岁治状的制度，在赵国，各县每年九月必须定期地向中央报告本地的租税收入、户口统计、治安情况等，朝廷据此评定地方行政长官的政绩。

蔡泽却摇头道：“这也怪不得县官，毕竟每年上计，看的不是当地百姓安乐，而是看上缴的赋税多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