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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天问（第1页）

第四十章天问全诗三百余句一千五百余字，突出的就是一个“问”

字。

“荀子真是用心良苦，屈子的得意之作放在这里，真是恰如其分！”

与旁边那些第一次来稷下学宫，看得满脸震撼的年轻士人一样，明月也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她还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连忙闭口，见长安君没有更多异样，才扬眉道：“长安君此言，恐怕对屈子不公！

屈子其人，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

入则与王商议国事，制定法令；出则接遇宾客，接洽诸侯，怎么能说是非明智之士呢？”

“不错，三十多年前，屈子是作为楚国使者，来过两次临淄，还游览过稷下学宫。

但《天问》却与屈子其他诗赋不同，稷下学宫里最流行的，就是以问答方式来讨论问题的风气，屈子耳渲目染，收集稷下九流十家的种种问题，加以润色，才写成这篇希世之作。”

此言一出，田葭震惊，这是在讽刺屈原才略有限，更是怒道：“我知道长安君在想什么，汝等身为公子封君，定然是在想，屈子盘桓在这样混乱的世上，应该如同张仪等纵横短长之士一样，择良木而栖，举世皆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不必眷恋于楚。

殊不知，这才是屈子难得之处！

屈子爱其国，爱其民，所以才会为国为民而死难！”

明月摇头：“不，我并未因屈子爱国眷恋不去而看轻他，反而更敬重他。

但又觉得，若他真心想要挽救楚国，何必一定要寄希望于楚王呢？”

“原来是受学宫启发，难怪。”

明月了然，与离骚等篇章不同，《天问》的深度已经远超一般文学忧思之作。

“虽非明智之士！

？”

对屈原满怀崇拜的田葭大怒，不由提高了语气，她那故意压得低沉颇似男孩变声期的嗓音，也变得尖锐，听得长安君眉头一皱。

他负手淡淡地说道：“假使骐骥被缰绳束缚羁绊，便不能奔驰千里，那与劣马有何分别呢？”

“还有呢？”

田葭却嫌不足，继续追问。

“我听说楚国大夫屈平来过齐国两次，想来他的作品在齐国也流传甚广罢。”

明月笑了笑：“我母亲乃是齐闵王之公主，她一直就很喜欢屈辞，还用屈辞里的字句为我取了小名，想她年轻时候也瞻仰过屈子风度……”

说到这里，田葭的声音有些黯然，她与别的公主贵女不同，对红妆兴致寥寥，却对那些深邃的学问，脍炙人口的诗篇着迷。

其中最景仰的，就是屈原，三闾大夫那悲壮凄惨的人生，也让年轻的她无数次泪洒衣襟，觉得这是天丧英才。

“等到楚国新王即位，竟将国耻都忘了，奸臣继续当权，屈子一心想要存君兴国，却惨遭再度流放，到了江南湘沅之地，一呆就是十年。

等到鄢郢一战，楚国失了半壁江山，屈子也是无力挽回……”

“假如凤凰因为被困于小树林里而不能翱翔九天，那它与乌鸦有何分别呢？”

“二来，这不但是屈子留给稷下学宫的疑问，也是学宫众人穷尽一生想要去解开的谜团。

祭酒希望，每一个进入学宫的人，都是带着满头疑惑而入，勇于提问，相互切磋探讨，最后离开学宫时，能找到答案。”

“屈子之文，其文约，其辞微。

屈子之性，其志洁，其行廉。

正由于行为廉正，所以到死也不为奸邪之辈所容，屈子也不愿意他的皓皓之白，蒙世俗之尘埃，宁愿投身于江鱼之腹，蝉蜕于浊秽，以死明志！”

“真不愧是《天问》！”

“屈子的《天问》最初只是被稷下士广为传唱，之后因为闵王无道，稷下先生四散而去，学宫一度荒废。

到了五国伐齐临淄之战，学宫外墙也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