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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孤零零的气死风灯挂在低矮的枝杈上,昏黄的光圈在微风中摇曳不定,勉强照亮树下两道被拉得狭长扭曲的人影。
那不是黑水村的村民。
黑水村的乡民,在这个时辰早已熄灯歇下,更不可能有如此挺拔而带着隐隐煞气的身姿。
那是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
一人抱臂倚靠着树干,姿态看似慵懒,但锐利的目光却如同鹰隼,缓缓扫视着通往村子的唯一小路。
另一人则笔直站立,腰间悬挂的一块玄铁令牌在灯光下偶然反射出冰冷的光泽。
荆澈的瞳孔骤然收缩。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隐约辨认出那令牌上两个狰狞古老的篆文——
九幽。
“九幽冥宗……”
一个令人心悸的名字从荆澈齿缝间挤出,带着深深的寒意。
这是一个势力极其庞大的古老宗门,行事诡秘莫测,亦正亦邪,传闻其触角遍及阴阳两界,对各类上古遗宝、禁忌之物有着超乎寻常的贪婪。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偏僻得几乎被世人遗忘的黑水村?
树下的对话声顺着风隐隐约约传来,听不真切,但那几个零碎的词语,却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荆澈的耳膜。
“……主上神机妙算……”
“……玄棺异动……必然循着气息……”
“……小老鼠……巢穴……”
倚着树干那人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看来主上所料不差,那偷棺的小老鼠,果然会回到这最后的巢穴。”
另一人声音低沉,略显谨慎:“长老命我等在此守候,切勿打草惊蛇。
那小子既能触动玄棺,反噬幽冥使者,恐怕有些古怪。
等他取出那东西,再动手不迟。”
“放心,他妹妹还在屋里躺着呢,他能跑到哪儿去?倒是省了我们进山搜寻的麻烦……”
话音如毒蛇般钻入荆澈的脑海,瞬间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不仅对玄棺了如指掌,对他的一举一动也都一清二楚,甚至连灵儿都知道!
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他们对他的了解已经深入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
而他们的目标,显然不仅仅局限于他一个人。
他们所觊觎的,恐怕不仅仅是他怀中那珍贵无比的幽冥血莲,甚至可能还包括他手臂上那口诡异的棺材刺青本身!
这口棺材刺青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为何会引起他们如此大的兴趣?难道它真的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能力或者价值?这些问题如同迷雾一般萦绕在他心头,让他愈发觉得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自己拼死打开玄棺,非但没能悄无声息地救下妹妹,反而像一只愚蠢的飞蛾,一头撞进了早已编织好的罗网之中,并将最大的危险直接引到了妹妹身边!
剧烈的悔恨和恐慌瞬间攫住了荆澈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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