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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后悔,只心底却是怅惋的,不仅是因为那场埋葬在十六岁的爱恋,也因为她心底明了,她和身侧的这个男子恐怕也是一场镜花水月。
她明明不想成为女戒里批判的淫贱女子,却也挣不脱命运的枷锁。
她甚至不知,身侧的男子会不会是她今生最后的那个。
在这世上,她连名字都是假的。
故而,她不会是谁的妻,便也不会有她曾经想当然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
此刻,她不知为何,竟又恨起那个千里之外的男子。
她今生的所有坎坷和磨难,皆因他而起。
她伸手抚上拓跋焘的脸,拇指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唇角。
拓跋焘下意识地勾了唇,梦里都是甘甜的。
芜歌忽然羡慕起这个男子来,心底也莫名地浮起一丝虚无的希冀。
若是苍天怜悯,她希望天一大师的命批是准的。
虽然她口口声声,今生已尽,她只为两个家族而活,可其实,她还是想有夫有儿有女的。
昨夜从马背上摔下来那刻,她才恍悟,若是可以,她还是想为自己活一遭的。
只是,平常女子的平常幸福,早已成了她今生可望不可求的奢想
拓跋焘是饿醒的。
他睁开眼时,就看到怀里的女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的心莫名就软了:“饿了吗?”
“嗯。”
芜歌点头。
他们依旧不着寸缕,这样相拥着,当真是坦诚以待了。
拓跋焘偏头,深情地看着她,浅笑道:“阿芜,朕好快活,今生都没这样快活过。”
芜歌只无声地笑了笑。
“等回京,朕就祭天。”
拓跋焘吻了吻她的额,“朕要昭告天下,你就是朕的凰。”
芜歌默然,任由他海誓山盟着,只是心底明了,只要姚太后在一日,她就不可能铸得了金人。
而扳倒姚太后,并不比向千里之外的帝后和帝师复仇,来得容易。
她与身侧这个男子,能否有未来,也取决于她与姚太后的相争。
在他释开自己的额角那刻,芜歌淡声道:“我被掳来柔然军营,应该是太后娘娘授意的。”
拓跋焘的笑僵在脸上。
此番相遇,太过惊喜,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过问她是如何到了柔然军营的,“你是说——”
“是。”
芜歌仰头,打断他,“我北上盛乐,一来是担心你的安危,一来是扶不吝被识破了,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逃离京城。”
拓跋焘的目光沉了沉:“若真是母后,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芜歌摇头:“不必。
我并非是问你要交代,只是想你知道。
你我恐怕难以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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