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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头来,他闭目。
罢了,这一世,便是他最终斗输了,他也辉煌过,也不枉此生。
更何况,人生长得很。
哪怕他死了,只要他的儿孙不死,不,只要他的血脉不亡,他徐家还可能报仇雪恨,迎来更大的辉煌
芜歌在平城收到建康的消息,已是十天之后。
那时,京兆尹衙门查到铁证,除了富阳公主母子三人,徐家所有人都被收监了。
“我的人没接到徐庆之。”
拓跋焘难得如此严肃,“他甩开徐府的侍卫偷跑了,到底是回了建康,还是去往了别处,神鹰营还在查探。”
芜歌静默地盯着案几上的那本心经。
她抬手抚了上去,许久,才道:“派人去滑台试试。
他应该是去找二哥了。”
“嗯。”
拓跋焘踱到她身旁坐下,抽开她的手,笼在了掌心,“别担心。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把他平安带回平城。”
芜歌的目光还是胶着在心经二字上:“父亲,哥哥,还有满府的人,又该如何?”
她抬眸看他,眸中染了泪意,“拓跋焘,你教教我,怎样做才能救他们。”
拓跋焘不无惋惜地叹道:“所以啊,我前番出的计策,里应外合是最好的法子。
可惜。”
他抬手抚了抚芜歌的发:“风骨的代价,是很昂贵的。”
芜歌的泪喷薄。
她急忙扭过头去,望向香炉上袅袅升起的香烟。
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这十多天以来,她多番打探,她知晓徐家的人之所以迟迟还未入罪,不过是因为刘义康疯了似的,招兵买马恨不得陈兵彭城。
而兰陵潘氏又掌控了九省粮道,关系到国之根本。
金銮殿上的那位,不过是想安抚好弟弟,又处理好钱粮,再行发落徐家一干人等。
留给她的时日,真的无多了。
她扭头,脸上的泪痕未干,眸子里却已无泪:“拓跋焘,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想我如何?”
拓跋焘问。
芜歌张唇,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帮呢?陈兵滑台吗?别说拓跋焘不愿意劳民伤财,即便是当真陈兵,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那个人未必会放人。
而此举只会成为父亲通番卖国的罪证。
父亲情愿豁出全族性命也要保全的声名,她绝不能破坏。
芜歌垂睑:“我不知道。
拓跋焘,我最怕的就是这一天。
我来北地也只是为了这一天万一到来的时候,能给家人留条活路。
可是,实在是来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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