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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桌上吧。”
“军士,”
卢卡施中尉叹了口气说,“我想你最好让我单独跟帅克谈一谈。”
万尼克走出去了。
他站在门外听着,看他们俩说些什么。
起初,他什么也没听到,因为帅克和卢卡施中尉都不吭声。
他们互相望了好半天,仔细打量着。
卢卡施中尉冲破这阵叫人难过的沉默,话里有意带着强烈的讽刺说道:
“哦,我很高兴看到你,帅克。
谢谢你来看望我。
想想看,你是多么可爱的一位客人啊!”
可是他控制不住感情了。
他把压制多时的气愤一下子发泄了出来:用拳头捶着桌子,结果墨水瓶震动了一下,墨水洒在领调名单上了。
他又跳起来,脸紧逼着帅克,向他嚷道:
“你这混蛋!”
说完了,他就在这窄长的办公室里大跨步来回走着,每从帅克身边走过就啐一口唾沫。
“报告长官,”
帅克说道。
这时候,卢卡施中尉继续来回踱着,走近桌子时就抓些纸团子,气冲冲地把它们朝一个角落丢去。
“我就照您吩咐的把那封信送去了。
我看嘎古尼太大还不错,老实说,她是个身材苗条的女人,虽然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哭哪……”
卢卡施中尉在给养军士的褥子上坐下来,嗄声嚷道:
“帅克,你这股疯劲儿要闹到哪天为止呀?”
帅克真像没听到中尉嚷的话一样,继续说道:
“后来的确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可是我把错儿全揽到自己身上啦。
自然他们不会相信是我写信给那位太太的,所以在审讯的时候,我想我最好把那封信吞下去,好叫他们追不出底来。
后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除非是交了坏运——我又卷到小小一场纠纷里去,那实在是不值一提的。
那场官司我总算也了啦,他们承认错儿不在我,把我打发到警卫室,就不再审问了。
我在联队办公室等了几分钟上校才来。
他训了我一通,叫我作连部传令兵,向您报到,并且叫我告诉您,请你马上去见他,是关于这个先遣队的事。
这是半个多钟头以前的事了,可是上校不晓得他们还得把我带到联队办公室去,也不晓得我在那儿还得等上一刻钟,因为还要补发我这阵子的饷;我得向联队领,而不是向先遣队,因为照单子上开的,我是归联队禁闭的。”
卢卡施中尉听说他应该在半个钟头以前就去见史罗德尔上校,赶紧穿上军便服,说道:
“帅克,你又替我做了件好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完全是沮丧绝望的。
正当他奔出门口的时候,帅克用句好话安慰他说:
“长官,叫上校等等他不会在乎的,反正他也没事可干。”
中尉走后没多久,给养军士万尼克进来了。
帅克坐在一把椅子上,小铁炉子的火门正开着,他一块块地往里边丢着煤。
炉子冒起烟来,臭气熏人。
帅克没理会给养军士在望着他,继续往里头丢着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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