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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蓁不用多费力去回忆,裴澈前世的样子就能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温文尔雅,克己復礼,霽月风华......
似乎天下所有的好词,都可以放在他身上来形容。
顏蓁將手放在双腿上,略显紧张地扭过身去:“我......我不同你多说了。”
她发现,自从上次两人双双跳崖后,裴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他在旁人面前,还是从前的那个裴澈。
独独在她的面前,几乎顛覆了她对裴澈原有的了解。
就像现在,她都已经闭嘴不说话了,身后那人竟也能笑得那样开心。
她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可对於裴澈来说,谁都不能理解他这种差点失去、幸而又失而復得的心情。
就像现在,她只要好好地在他面前,不论是闹还是笑,他都高兴......
“公子,少夫人,到了。”
马车外,飞星的声音才传来,裴澈面上的笑容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抬手撩起车帘子,恰好看到裴宏拖著一条废腿、盯著一只瞎眼、一身骯脏残破的囚服被衙差赶著走。
裴澈扶著顏蓁下马车的功夫,飞星已经迅速打点好了衙差。
裴宏用仅剩的那只眼睛费劲地往这边看,一直看到那两个原本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骤然握紧双拳,“裴澈!”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害我至此,竟还有脸来见我!”
裴宏咆哮著,“我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
!”
他拖著断腿就往裴澈衝过去,暗暗想著,就算是同归於尽,他今日也要让裴澈比他先死!
可现实却是,哪怕他浑身都是杀气,裴澈依旧和顏蓁稳稳地站在原地,半点都没有躲闪。
反倒是他,忘记了脚上铁链的另一头,还被飞星拽在手上。
所以飞星只稍稍用力,不仅能將他禁錮在原地,而且还能让他摔得极为狼狈。
裴宏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那些飞扬起来的尘土不仅將他覆盖地更加灰头土脸,甚至伴隨著他的呼吸进入到他的身体里。
这般狼狈的样子,叫偶尔来往的百姓们根本不知道,这个趴在地上又哭又笑的疯子,曾经是尊贵的世子殿下。
“裴澈,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將我毁了以后,临安侯府的一切,以后就全部都归你了......”
他费力地抬起头,再一次往城门口看了一眼,
然而,等著他的,是有一次的失望。
裴澈让顏蓁站在自己的侧后方,用自己的身体將她护在身后,最后才有施捨一般地给了裴宏一个垂眸。
“我今日来,主要是有几个消息想当面和你说,等你听完了,自然放你走。”
裴宏用极为糟糕的动作,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爬起来,却站不起来了。
“你想说什么?”
这么些年来,从来都是只有他欺负裴澈的分,这突然间被反过来欺负,还是以及其凶残的方式,裴宏这是怕了他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叫他难以接受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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