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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再和我有任何关系,你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其实明明也可以有别的解释,但我偏偏相信了最不该相信的那个。
我是这样无可救药的一个烂人,我终于把一切都搞砸了。
那些回忆至今像梦魇挥之不去,以致于他觉得如此愧对今日的幸福:“……好像人在觉得自己不幸的时候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做了多少错事,总觉得错的是别人,错的是这个世界,现在我终于得到我想要的,再回头去看……”
他的声音低下去,“一路都是错。
我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不配得到这么多,对吧。”
他转身看向傅错。
傅错没有回答。
配与不配,你和我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换你问我了。”
他说。
隋轻驰迟疑了,站在这儿就没有办法撒谎,他害怕听到傅错诚实的回答,到今天他才发觉这些天的幸福就像空中楼阁,也许下一刻就会坍塌,可是,即便如此,他也要一个真实,不想要虚假。
于是他像一个走上悬崖的恐高者,在恐惧中诚恳地问:
“你恨过我吗?”
傅错的眼光闪烁了一下,他的眼睛像悬崖下的海。
“……谭思死的时候。”
他说。
谭思死的时候,我曾经很短暂的,无助地恨过你,与其说是恨你,不如说恨为什么激起蝴蝶效应的人是你。
隋轻驰睫毛颤了颤,他又向着那海走近了一步:“那又是什么时候,决定重新爱我的?”
“……我没有决定。”
隋轻驰猛地睁大眼看着他,心跳都不稳。
傅错苦笑了一下,转向悲悯的基督像,说:“我就是一边装作很恨你,一边又没法不爱你,想像这样和你耗一辈子,最后耗不下去了。”
教堂里的空旷在那一秒消失了,世间的各种声音又传了进来,车流,人声,鸟语,鲜活热闹的万籁之音。
隋轻驰凝视着傅错,眼眶很快蓄满泪水,他张开嘴,努力抑制住那种颤抖和哽咽,说:“那你演技……太好了。”
最后三个字还是破掉了,像破掉的高音,破碎到难以听清。
隋轻驰是唱到highC时也从未破音过的歌手。
他此刻像个站在风雪里被冻坏了的人。
傅错情不自禁上前搂住他,隋轻驰宽阔的后背在那一刻战栗地瑟缩起来,额头死死抵在他肩头。
怀里的人分明比自己还高两公分,比自己更强壮有力,傅错却恍然觉得抱住的是那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学弟,是需要他时刻看着的叛逆的弟弟,是西风盼望已久的少年主唱。
他那么那么地需要他。
“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
他说。
隋轻驰的手臂穿过他肩下,从背后自下而上紧紧地搂住他,太紧了,他甚至能共振他胸腔剧烈的起伏,闻到他眼泪呛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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