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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大的短板,是表现力。
这是纯天才的部分,谁也教不了,如果只要通过训练,谁都可以像隋轻驰那样去表达一首歌,那隋轻驰就不会是天王了。
“你吉他弹得真不错。”
那天的演出结束后,钟岛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他甚至从这小子眼里看到了一点拼命压抑的崇拜,也是好笑。
“马马虎虎吧。”
他背对着钟岛,装作不在意地说。
“太谦虚就是虚伪了。”
钟岛撇嘴。
“这样啊。”
傅错背起吉他。
“你不是说要指导我吗?”
钟岛问。
“唱歌不是我的专长,”
傅错说,“你唱的比我好,”
他挎着吉他包想了想,“非要我提意见的话,你的歌听着很舒服,但是不够有感染力。”
钟岛皱眉:“感染力怎么练?”
傅错耸肩:“不知道,这东西很玄,写一篇论文都说不清楚,你以后常来我这儿唱唱吧,客人们如果点歌,一定都是带着某种情感上的期许的,你可以观察一下听你歌的人的反应,什么时候能把他们唱哭了,也就无师自通了,当然了,点歌的前也会照常结给你。”
钟岛思忖着点了点头,说:“好。”
两个人一起离开酒吧,回去的路上钟岛忽然问:“你们以前组乐队的时候,主唱的唱功好吗?”
傅错不太想回答,随口敷衍:“我们有过几个主唱,你问哪个啊?”
钟岛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不是耍流氓吗,我又没听过,就说:“你觉得唱最好的那个。”
傅错沉默了一会儿,钟岛这小子比他想的还固执,与其纠结来纠结去,不如照实回答:“当然好。”
“你们现在没联系了?”
“理念不合分道扬镳了。”
钟岛迟疑了一会儿,有些在意地问:“我和他比起来差得远吗?”
傅错想说别做梦了,你和他没得比,但立刻又皱起眉头,想我也范不着这么抬举隋轻驰吧,而且钟岛大概是希望他能从中给出一点建议。
“我们有过三个主唱,唱的最好的是最早的那个,”
走在路灯下,四周都是一团一团的黑,有种隐秘的安全感,傅错不知不觉就说了起来,“他唱歌能让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在台下哭得像个小姑娘,我那时也很想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起初猜也许和他的音色有关,他的声音并不是很清亮的那种……”
今夜的月亮很亮,隋轻驰的声音,有时会让他想起月亮,若是纯白无瑕,也许是很美,但那一定不是月亮,一定无法吸引人们长久的凝视和思念。
它必须有阴影,必须有伤疤,这样当气流擦过这些伤疤时,才会被擦出弯弯曲曲的火花。
“有一个催泪的声音,并不一定就真的能催人泪下,后来我又想,大概因为他音域宽广,音感很强,唱歌对他来说就像说话呼吸一样自然,一样不费力,所以别的歌手还在想要怎么把这个高音唱上去,把这处转音处理得自然时,他已经根本不关心这些,他有更多时间去理解歌曲,理解歌词。
可是这样一想就更奇怪,因为他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个步骤,歌词拿给他,他看过就唱了,还唱过意思都不懂的日语和法语歌,也能把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些其实都不是答案。”
“那你找到答案了吗?”
钟岛问。
傅错摇了摇头:“所以他是主唱,我只是吉他手。”
他是巨星,而我是脱轨的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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