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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之没有久留,见其余诸部营中相继举火,很快脱身返回城内。
魏军前军也没有追赶,毕竟大军深夜宿营,最重要的是镇之以静,否则引起全军混乱甚至营啸,其后果比局部遇袭还要严重得多。
只是,经过这一场凶狠的夜袭,前军的士气也下降了许多,对南军免不了生出几分忌惮的心思,也再没有了随意安营的胆量。
不仅如此,由于次日忽然下了场大雨,地上一片湿滑,他们想攻城报复也没辄,只能郁闷的望北中城兴叹。
等到尔朱荣大军听闻战报,率部落骑军冒雨前来汇合,攻城军的士气算是有所恢复,而算上即将到来的军队,整个围城大军数目也达到了五十万人,是魏朝自太武帝拓跋焘饮马长江以来,北方第二次聚集起如此规模的兵力。
中军大帐之内,叱奴干与杨宽并排跪伏,向主位上的尔朱荣、元天穆两人禀报遇袭的经过。
尔朱荣听罢,起身在两人面前慢慢踱了几趟,忽然向叱奴干质问道:“这么说,是你没按军法扎营,而且首先被南军骑兵击破?”
“大王饶命”
叱奴干跟随尔朱荣已久,明白尔朱荣这是起了杀意,连忙叩头向他求饶。
可是,叱奴干这头一叩,就再也没能够抬起来,明亮的刀光之中,他的头颅滚到尔朱荣脚边,圆睁的双眼中尽是恐惧。
另一边的杨宽,从小自视甚高,六镇之乱时曾代父据守怀朔镇,领镇中豪杰抵御首先起事的破六韩拔陵;也曾流落北方柔然部,进过柔然可汗阿那瑰的王帐;如今河北河南的两位天子,不管是元子攸还是元颢,他都是素有交往,相处从容。
可如今面对尔朱荣的权威,他依然感到有些忐忑。
人说这位晋阳王治军极苛,御下极严,果然如此……他在心里想到。
“抬下去埋了。”
尔朱荣就着**擦干刀血,反手还刀入鞘,随意的挥了挥手,仿佛驱赶着一只讨厌的苍蝇。
然后他转过头来,盯着杨宽问道:“你是恒农杨宽?”
“末将正是。”
杨宽低头一躬。
“你很好,能够严守军法,并且挡住敌骑半刻,为其他各部赢得了反应时间,”
尔朱荣赞许的点了点头,一指营中诸将的末位,“军议也算上你一个吧”
在座诸将,几乎都是大都督以上的身份,尔朱荣给杨宽一个位置,也就是准备拔擢他为台军前军大都督。
元天穆素来看重杨宽,对这个任命也很满意,笑着对杨宽说道:“柱国厚赏,景仁还不谢恩?”
杨宽本不愿跟随尔朱荣。
然而在这个关口,又当着帐内的众位大都督,他不好拂尔朱荣的颜面,只能先谢过恩赏,坐到诸将之末的位置。
这次军议的内容,是讨论如何对付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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