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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话音刚落,将流珠外头罩衫扯开了来,里面素白色的麻衣孝服立时显露于他眼前。
看着那煞眼的白,傅辛眉心一跳,愈发恼火的同时,兴致也更加高昂。
他冷着脸,并不除掉那孝服,直接就这样做,动作强硬且凶狠,直令流珠痛得如同乞巧节画舫那夜一般。
这一次,她挣扎得尤其厉害,口中断断续续地咒骂,哭喊道:“你……你不得好死……你要遭报应……徐道甫,金十郎,还有好多人……都在奈何桥上……等着你傅辛呢!”
傅辛心上一震,不怒反笑,死死压着她手腕,边用力边道:“等朕死了,便拉上你陪葬,还要带着你,跟朕进一个棺材。
所谓生同寝,死同柩,你阮流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到时候见了旧人,你和朕一同见,一同遭报应。”
两人闹成这样,声响自然不小。
门外守着的关小郎十分尴尬,忽地抬头看见两位皇子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正是傅从嘉和傅从谦。
关小郎执着拂尘,慌慌张张去拦,可是这殿内女人哭声却是拦不住的,两位皇子面面相觑,心知不好,只好又转过身去,在远处的亭子里共坐。
傅从嘉十七岁,看起来清朗俊俏,但又仿佛还带着少年的稚拙。
傅从谦十六岁,眉眼柔和,男生女相,实乃美少年一个,令人看了便觉见了熏风春日,浑身暖融融的。
然而这两人看着好相处,私底下却都知道彼此的真面目。
虎父无犬子。
傅从嘉便如其父一般虚伪,惯会伪装,心思难测,而傅从谦私下喜怒无常,最是阴险狠毒。
两人坐在亭中,均暗自回想着那殿中哭声及暧昧声响,却是相对一笑,默然无语,各怀心思。
傅辛将近些时日的郁卒好好发泄了一通,起身穿衣时,见那楚楚可怜的小娘子伏在榻上,身上满是青红伤痕,面上清泪涟涟,不由心疼起来。
他伸手欲碰流珠,流珠却立时避开,傅辛心上一沉,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外头关小郎低声催促,便不再流连,令人唤了医女来,自己则欲起身离去,会见臣子。
他走到门边,却听得流珠分外虚弱地低声道:“你老实告诉儿,徐道甫的死,你到底做到了哪一步。”
傅辛脚步一顿,转过半个身子,终是坦诚道:“金十郎写反诗,按律细究起来,若是重判,也是要砍头的。
朕便要挟他,让他去勾引那柳莺。
朕原本只想着,徐道甫睡了朕心尖儿上的人,朕也不能让他舒坦,不曾想到那妇人如此阴毒,起了杀心。
金十郎性情软弱,若是放走了他,他只怕要告知他人,朕不能留他。”
流珠点了点头,噤声不语。
傅辛深深看了她一眼,听得门外关小郎又在催促,只得起身离去。
她所不知道的是,傅辛早先便在流珠府上安插了不少奴仆。
徐大郎进京后变脸变得那样快,嘴脸如此之丑恶,柳莺不安于室,到处勾引,还让徐道甫接盘,这些人心思如此活络,都是受了身边奴仆挑唆怂恿。
手起刀落,虽然直接,但总是不够畅快。
傅辛喜欢的,是顺手推舟,火上浇油。
医女来后,絮絮地说了些叮嘱的话,流珠全然不曾听入耳中。
待她昏昏沉沉地再睁开眼时,见是被傅辛派人送回了府上,而面前候在床边的人,正是香蕊。
她对傅辛有恨,连带着对傅辛的奸细也恨,此时不愿看她,摆了摆手,道:“你且出去。”
香蕊却不动,垂头说道:“官家让奴在这儿守着,奴不敢动。”
“出去。”
流珠闭上眼,冷声重复道。
香蕊被她这声音一刺,心里也是难受,缓缓说道:“娘子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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