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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降低,后面没了声音。
肖瑾已经睡着了。
她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一只手搭在腰上,呼吸平缓,胸口微微起伏,眉目柔和。
木枕溪不自觉地浅浅弯了弯眉眼,将手上的睡裙放下,悄声过去,两只手慢慢靠近对方,打算和中午一样,将她抱回卧室床上休息。
谁知刚碰到对方的身体,肖瑾便往里躲了躲,鼻间发出含糊不满的哼哼声。
木枕溪放柔了语调,在她耳边说:“我们回床上睡好不好?”
肖瑾一手抓紧了身下的毯子,仿佛面前有只恼人的苍蝇不停地嗡嗡嗡似的,另一只手扬起来挥了一下,木枕溪往后一仰,躲过了这次攻击。
肖瑾皱着眉头,睡梦中亦非常不悦。
这不是木枕溪第一次没能把她从沙发上抱走,肖瑾睡觉认“床”
,这个床指的不单是睡觉的那张床,而是她睡在哪儿就牢牢钉在哪儿,除非睡醒,很难再让她挪地方。
白天是疼得太过,直接昏睡,木枕溪抱她的时候才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木枕溪对着熟睡的肖瑾犯起了难。
她之后又尝试了两次,挨了两巴掌,不重,却让木枕溪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木枕溪看了看客厅立式空调的温度,调到了二十六度,手摸了摸肖瑾冰凉的手,又回屋把自己床上的空调被抱了出来。
客厅里窸窸窣窣的轻微动静没有停过,断断续续过了大半个小时才消停下来。
肖瑾等眼皮前能感受的光亮彻底消失,才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刚好来得及捕捉木枕溪进房间的背影,房间里映照出来的光线合拢成一线,再次归于黑暗。
肖瑾调整了个睡姿,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欣慰地笑了笑,再度合上了眼睛。
木枕溪临时拿了条毛巾被盖着,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她自己也不完全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折腾了大半夜,心力交瘁,已经困到了极点,却迟迟不能睡去。
凌晨五点,天际露出鱼肚白,木枕溪猛地睁眼,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趿拉着拖鞋昏昏沉沉地从卧室飘了出来。
客厅飘窗的窗帘只拉了一边,有光线透进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木枕溪轻手轻脚地走近,帮她把一半踢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好,然后席地而坐。
肖瑾皮肤净白,光线里甚至能看清脸颊细小的绒毛,随着她的呼吸那些绒毛也在细微地动着。
木枕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脸,只坐了一会儿,就跟吃了安眠药似的,连打了三个哈欠,她撑了一下地板,靠着最后一丝意志把窗帘拉上,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回了房,倒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木枕溪闭眼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着,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半。
她瞪了会儿手机,才琢磨过来是下午五点半。
她竟然足足睡了一整天!
肖瑾呢?不会被她饿死了吧?
木枕溪一跃而起,顾不上洗漱换衣服,拉开门就往外冲,没防备门口就有个人,两具身体相撞,对方被她撞得往后一仰,木枕溪连忙伸长胳膊往回捞了一把。
肖瑾险而又险地避免摔倒,倒进了她怀里,手下意识抓在木枕溪身前,维持平衡。
掌心传来的触感软得不可思议,肖瑾微诧。
“你……放手……”
木枕溪喉咙滑动,艰难地吐字。
肖瑾抬头一看,木枕溪耳朵、脸、脖子都像蒸熟的螃蟹似的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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