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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跑过甘蔗林,跑过城中村的泥巴路,跑过附近惟一的公车站牌,在这途中,还差点撞翻了一辆疾驰的自行车。
骑车的男孩受惊之下把自行车一扔,后座的女孩险些摔倒在地。
巫雨扭头对那女孩说了句“对不起”
,他们没有停留,可桔年仿佛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在喊:“谢桔年,你这神经病……有鬼在追你啊?你跑去什么鬼地方……”
这个腔调和说话的口吻让桔年想了刚才那个拿着羽毛球拍,穿着整齐运动装备,用自行车搭着漂亮女生的男孩是谁。
是了,这一带有一个新的羽毛球馆刚刚开张。
她回头望一眼,他的人已经变小,看不清五官。
桔年忘记了,究竟是谁先停下来的,是巫雨,还是她。
他们终于累了,再也迈不动一步,在一个荒芜的河岸上,两人弯着腰张着嘴,像濒死的鱼一样呼吸。
这个时候桔年才后怕,巫雨的身体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而他这一次竟然没有发病,不能不说算一个奇迹,也许长期以来适当的锻炼是有功效的。
巫雨缓了过来,用一根手指指着仍在大声喘气的桔年,学刚才那个他不认识的男孩断断续续说了句,“谢桔年,你这神经病……”
桔年也有气无力地回了句同样的话。
“巫雨,你也是神经病!”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竟然还死死握住那瓶橘子汽水,上面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透彻,清澄,在阳光下那样好看。
桔年转动细长的玻璃瓶,上面除了饮料标示,在不显眼的位置居然还有一行小字――“此瓶只用于灌装XX牌汽水”
。
她忽然觉得好笑,太好笑了,完美的黑色幽默,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瓶子还有别的用途。
“你口渴吗?巫雨。”
她举高瓶子。
巫雨愣了愣,接过瓶子,用牙齿咬开了瓶盖,当真喝了几口,又递回给桔年。
两人并肩站在满是鹅卵石的河岸,前方,是一望无垠的灰色的芦苇,河水就在芦苇的另一面静静流淌。
他们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愿意开口说第一句话。
林恒贵死了吗?那一下是否足以要他的命?接下来他们自己该怎么办?
“巫雨,你相信命吗?”
桔年终于开口了。
巫雨强笑,“我奶奶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只要我不信,这东西就不存在。
你别又拿从书上看到那一套来糊弄我啦。”
桔年也笑,“说什么呐,我是想问,这附近有一个观音庙,你有没有去过。”
“噢,我知道。”
巫雨说,“我奶奶去过,我没有。”
桔年碰碰他的手臂,她不好意思再牵巫雨的手,虽然有一霎,她惟愿他永不要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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