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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王氏也溺爱长子,再加上陆有富怕王氏,这就没法管小华子了,导致陆小华子今年都20大几的人连个媳妇都没讨上,那坏名声连媒婆都不登门。
不过陆四好像听说陆小华子在镇上有个半掩门相好的,真假不知,反正陆小华子没跟他说过。
陆小柱子比他哥小华子要好的多,属于跟他爹陆有富一样的老实人。
14岁的时候就叫陆有富送到新兴场一家酒楼当学徒,这一晃已经七年。
听说现在都领月钱了,再熬个两三年就可以单独上灶,到时也是大师傅。
吴氏埋怨的便是老二陆有富家出劳力的事。
广远回来把官府要出河工的事一说,吴氏就唉声叹气,她年轻时跟丈夫一块出过河工,知道挑河的苦。
所以不管是儿子文亮还是孙子广远哪个去,她都心疼。
可这是官府的事,她一个老婆子又能如何。
找人顶替的话一要给人家钱,二来还要给里长老马一份,实在是不划算。
不找人顶替出粮的话,至少得双倍更不划算,所以陆文亮当时就说他去吧,叫广远在家帮着爷奶干农活。
不想陆有才却说老二不在家,小华子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小柱子又在新兴场回不来,他家没人出劳力不行。
言下的意思是让孙子广远顶本门这一户,儿子文亮则给二伯家顶一下。
吴氏当时就不乐意了,因王氏斤斤计较的性格,妯娌关系本来就不好,她才不愿意自己儿子替老二家顶。
陆文亮没啥意见,就是心疼广远。
他媳妇田娥跟婆婆一样满心眼里不乐意,可提这话头的是公公,做媳妇的她不敢多说,便偷偷拽了下丈夫的衣角,意思别听你爹的,二伯家的事少往身上沾。
“小四子来了,”
坐在屋檐下编竹筐的陆有才见侄子过来了把边上的小凳子递了过来,老人家心里虽气侄子不听他的话,但也是打心眼里疼这个打小没娘的孩子。
“吃完饭回去把被子和衣服收拾一下,明儿个就和你文亮哥、广远一块去集合。
到了地方你们三个相互照应些,做生活的时候不要懒,也不要太傻,人家做多少你们就做多少……
还有你们不要瞎跑,我听吴老爷家那头的人说,淮安那边正在拉人当兵呢,说是新来的巡抚大人要团练乡兵防河……反正你和广远跟着文亮安份些,这年头外头乱着,别叫人家给拉了壮丁……”
陆有才说话时低头串着竹编,手上的老茧比陆四的厚了近乎一倍。
手指也是发黑,上面同样也有不少刺口子。
这种竹编大概一个能卖三个铜子,逢四九到集上去卖,生意好一天能卖七八个,不好的话说不定一个都卖不出去。
除了家里的几亩地,陆有才便是靠着这编竹筐的本事养活一家老小的。
“就你一天到晚想着人家,人家想着你这个大爷的?……河工不晓得多苦了,文亮去就罢了,你还要孙子去,真不晓得你个当爹爹的怎么想的……”
吴氏在一边见丈夫直接交待挑河的事,半点也听不得她的意见,委屈的在那都要掉眼泪了。
“妈,罢了吧,二爷不在家,二妈一个人怎么办呢?小华子又不晓得上哪去了,我就代他家去吧,就是出力气的事情,注意些,没事的。”
陆文亮这个做大哥的还真是遗传了他爹事事为弟弟们着想的性子,很重亲情,陆四在边上也暗自赞了这个实际与他并无半点关系的嫡叔伯大哥仁义。
这长房长孙,是没有话叫人说的。
广远这孩子在边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想来是不知道挑河有多苦,当是出去玩那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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