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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有人悄悄隐退,仓惶、跌撞。
陈家一片漆黑,门从外面打开,付英英和陈一鸣相互搂抱着,踉踉跄跄地进来。
陈一鸣全身都在发抖,进门后,爆发出大哭。
付英英顾不得开灯,一把捂住了陈一鸣的嘴,声音嘶哑而颤抖,“别哭!
千万别哭!”
陈一鸣发不出声来,“唔唔”
直叫,拍打着付英英的手背,眼泪大颗大颗地飙,瞬间浸湿了付英英的手。
付英英搂紧了他,声音压低,“别叫!
别叫我就松开!
听见没有!
鸣宝乖,听妈妈说,别叫!
别叫!”
最后一句,像只母兽那样嘶吼。
陈一鸣大约是被吓到了,惊悚地一僵,而后紧紧依靠在付英英怀里,点着头。
付英英这才试着慢慢松手,眼看陈一鸣真的不嚎了,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
陈一鸣抖个不停,而且越抖越剧烈,“妈……妈妈……怎么办……怎么办?我烧死人了……烧死怪老头了……怎么办?警察会抓我,我要坐牢了……我……我会不会……被枪……枪毙……”
付英英用力抱紧他,“不会……不会……鸣宝你听妈妈说……谁也不知道……我们来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千万不能说……不能跟任何人说……你爸都不能!”
付英英自己也颤抖得厉害。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想打开火……打了好多遍都打不着……我再用力扭一下……突然火就燃起好高……我怕死了……想跑,不小心碰倒了油……火更大了……我就……就不敢再管了……我就……就钻出来了……我不想的……我不想烧死老头的……我只想……在院子里点一小撮火,把老头吸引出来……我就进房间里……去……去拿胶水……我不想……老头儿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不出来啊……我不是坏人……我不是……我不要坐牢……不要枪……枪毙……”
陈一鸣完全语无伦次了。
付英英也后悔无比。
怪老头店里的后厨窗户能钻进一个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个子大钻不进去,她怎么也不会让儿子去钻啊!
她紧紧抱着陈一鸣,抚摸他的头、他的脸,“鸣宝,妈妈知道,妈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只是不小心!
我们鸣宝不会坐牢,不会枪毙!
绝对不会!
你记住,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记住!
我们鸣宝是好孩子!
是好孩子!
妈妈知道!
知道!”
“啪”
地一声,家里灯忽然亮了。
陈一鸣尖叫一声,大喊,“不是我……别抓……”
付英英赶紧捂住儿子的嘴,抬头一看,是陈亮回来了,她身体一松,只觉全身惊出一身虚汗。
陈亮看着这俩母子,一个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一个被他妈捂着嘴,全身都抖,两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难似的,十分狼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陈亮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
付英英结结巴巴,“看……怪老头家失……火,鸣宝被……被吓到了……”
“是太惨了!”
陈亮叹息,“都烧成焦炭了,河生也受伤了。
墨囡不知道多伤心!”
“啊——”
陈一鸣听见他爸的话,又开始尖叫,在付英英怀里乱拱,很是狂躁。
“这是……”
陈亮注意到儿子过激的反应。
付英英又慌又乱,捂着儿子的嘴,大声训斥陈亮,“你回家了还胡说八到什么?明明看到鸣宝害怕,还说?鸣宝胆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亮皱皱眉,看儿子都被吓得像只钻母鸡翅膀的小鸡,也住了口,蹲下去抱儿子,“一鸣,别怕……”
可他手才碰到陈一鸣的衣服,陈一鸣就返回身来大声尖叫,还对他又打又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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