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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昏黄光影映照进家里,客厅里有微弱光线,家里空无一人。
跟晚上的演唱会场馆形成鲜明对比。
冷清、凄凉、孤独。
这就是一个人的活。
他脱掉鞋,顺势脱袜子,但右脚踝处往下一拽袜子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一只撑着玄关处的鞋柜,一只撕扯,皱着眉头硬是把袜子脱下来。
在那一瞬间,他听到皮肉被撕扯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他开灯,光照亮整个房间,他随意扫视一圈,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但从那热闹的环境里回来,好像愈发凄冷,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
他低头眼脚踝,正在泊泊地流血。
鲜红『色』的血蔓延过他的肌肤,顺着他的肌肤纹理滴落在地毯上,很快便渗进去。
他站在那儿,眉头微皱。
视觉上血流不止,而他自身感官上只觉骨头疼。
他往沙发处走,去茶几那儿找医『药』箱,但翻两个抽屉想起来,这里没有。
有,有,都是江攸宁放的。
他一直都没有在家里放医『药』箱的习惯。
从前跟曾雪仪一起住,家里都有保姆,需要『药』可随时买到,而且只要发烧就会被曾雪仪『逼』着去医院。
其实他很讨厌医院那个地方。
可曾雪仪不,她也讨厌,但她还近乎自虐似的要去。
江攸宁是跟曾雪仪完全不同的类型。
她会把『药』分门别类地放在医『药』箱里,感冒的、退烧的、下火的,甚至是消食的,起初刚结婚时,沈岁和其实完全不适应,他每次买『药』也都是去楼下『药』店。
但病不会那么凑巧,他有时应酬多,第二天就会有些低烧,江攸宁总很快给他拿过『药』来,他慢慢体会到这种便利。
很多习惯是在跟江攸宁结婚后有的,但也仅仅是习惯江攸宁在的时候。
后来离开江攸宁,没给他备东西的人,他的习惯忽然就无所适从。
搬出之后,沈岁和也几乎夜夜不眠。
起初在想曾雪仪,想她为什么会变这么可怕,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子。
后来就在想江攸宁,只要闭上眼,脑海里都是江攸宁的哭声。
她的哭声跟浴室里的水声夹杂在一起,哀恸绝望。
那一个月,他几乎没接案子。
夜里没睡过一个好觉,白天很难有精神去做事。
慢慢跟曾雪仪离远,时常不见江攸宁,他的状态好一些。
如今已经过五个多月的独居活,但仍旧没习惯。
偶尔甚至觉家里有人,或是在厨房做饭,或是在客厅书,或是在阳台憩。
但其实家里空『荡』『荡』的。
他忽然想起,当初是用多久习惯婚后活的呢?
从那个家里剥离出来,跟江攸宁活在一起,虽然有曾雪仪会挑刺,但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刚结婚那会儿,为曾雪仪在,他也不大会上帮江攸宁做家务,只是回来时尽量买熟食,把家里的一切都换成自动化,尽量减轻江攸宁的负担。
他知道曾雪仪难伺候,基本上一定会赶在江攸宁到家之前回去。
好像是自然而然的,他就习惯。
而曾雪仪搬走之后,两人的活节奏愈发契合。
他的物钟会在七点准时醒来,而江攸宁的闹钟是七点五,等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烤好面包热好牛『奶』。
两人一同吃饭,一同出门,然后各自开车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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