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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石道内依然不见守卫,他谨慎地回头往门外又扫了一圈,才踮着脚尖继续朝里走,在拐角处悄悄探头一瞥。
前方是扇半开着的墨玉石门,上面照样用荧石排出繁复的回形密码纹。
门前摆了对盘龙铜架,燃着几块雪白香炭,炭火已微不可见,在石门内吹来的阴风中左右打颤。
怎么还是无人看守?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未敢轻举妄动,又侧耳听了片刻,忽然察觉前方有说话声传来。
因为离得太远,那声音如风吹一样模糊不清,他凝神细听了几句,也没能分辨出个大概。
既然门内有人说话,多少总有探听虚实的机会,不至于茫无目的四处乱走。
他小心翼翼挪到石门边,先朝里瞄了几眼,才侧身闪进去,循着声音来处前行。
一进入墨玉门内,光线瞬间亮了许多。
头顶黑石板下吊着几盏魔力大灯,左右都是封闭石室,房门上刻着金灿灿的飞龙,在昏黄灯光下依旧张牙舞爪煞气腾腾。
正前方貌似一间偌大的主厅,照样石门紧闭,门侧立着两尊持剑互搏的黑石将军像,那些隐隐的对话声正从大门内传来。
尽远不想在这光亮区域逗留太久,以免被人发现,加快脚步又往前走过道道石门,突然如急刹车般猛地一顿。
这是……舜的声音!
走到此处,尽远终于能稍许分辨出那极熟悉的音调语气,心头却一阵狂跳,杂念如水沸腾般翻腾了起来:他在和谁说话?里面有血衣怪物吗?他身旁……可有人守着?
舜说话的语调不慌不忙,力度却渐渐高起。
他只觉那貌似平静的声调之下正压着怒气,赶紧按捺住心中激荡,一个轻跃落到黑石像旁,贴着墨玉石门仔细探听起里面动静。
“……这是我王府机密,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听到这近乎雷鸣般的呼喝,尽远止不住眉头一皱:没想到玉王竟也在里面,这下可棘手了,只希望他们还没有动手的打算……
皇子被他一喝便陷入了沉默,或在强压愤怒,片刻后才低声回应一句:“既如此,便请凌叔,多加小心……”
他似乎就要告辞,门内却又响起一串厉声抗议:“不行!
今天说什么我也得带玉茗走!
姑父,我看你是真疯了!
你瞧瞧他这样子,三分似人七分像鬼,你真想害死他吗!”
“放肆!”
这声大喝更夹杂几道隆隆霹雳传出,震得连门外密道都有阵阵回响,看来玉王气得着实不轻。
刚才那几句正是来自水修士菱,既有她在场,舜总算不是单独一人,倒让尽远心中稍觉安定了些。
只不过下一秒,这点算不上有多少的宽慰,便被另一声沙哑怪笑给吞没了。
“还请诸位稍安勿躁……既然大家心存异议,倒不如,暂且留在此处,等小公子醒来,再问个详细,便能一清二楚了。”
这怪异的声音……是心灵修士枯荣!
原来他一直躲在玉王府里,难怪没人寻得到他的下落!
尽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像被毒蛇暗中盯上一般,浑身都爬满了莫名的不安。
可他还未来得及细加思索,就听皇子一声冷哼:“你想拦我?”
“嘿嘿……”
枯荣又是一阵干笑,尖声细气说道,“区区在下,岂敢如此无礼。
只不过,因为有人太过思念殿下,故而想要请您稍留几日罢了……我说的可对,尽远阁下?”
自己的名字竟在此刻被人喊出,枪卫士全无心理准备,仿如脊梁上忽地贴了块寒冰,激得他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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