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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虽然表面不声不响,却第一时间调动了大批暗探和圣塔巡查员赶赴现场,想要查出点蛛丝马迹,只是目前看来,结果颇为令人失望。
“对了,明日再派人去学院查查界海的宿舍……”
辛回想起刚才那银幕中间隐约显出的几个身影,不由皱了眉头,“我总觉太巧合,这少年正是自那渔村而来,会否也和此事有所牵连?”
叶迟未作回答,皇帝便知他也下不了定论,摇着铁扇陷入深思。
界海是大祭司冕下亲口承认的小徒弟,自然也就成了皇室需要着重看顾的对象。
有关他的一切身份经历都早已被做成案卷,摆到了南书房的秘库中。
这外国少年看似寻常,却仍有些让人费解的神秘之处。
皇帝至今还琢磨不透,舜与这少年明明毫不相干,怎么就能成了好友,甚至连大祭司冕下都对他青眼有加……
说到大祭司,皇帝心中更泛出了诡异的不真实感。
界海莫名在学院广场消失已堪称离奇,而那位冕下对此的反应就更让人捉摸不透。
起先是毫不犹豫离京寻找,似乎极看重此事,可依方才影像中所见,遇到那少年后,冕下却又没带人回圣塔接受公开讯问,反倒留在岩城参加了佣兵大会,似要指点他修行……如此关爱照拂,真让皇帝觉得匪夷所思。
圣玄之力固然少见,但在圣塔浩如烟海的卷宗里却也不乏记录,之前可从没见过冕下会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啊……
想到圣玄之力,皇帝又记起一桩私事,身旁人可也有个曾修习过这玄奥神力的亲戚。
虽然被眼罩遮住了视线,他还是微微偏过头,朝叶迟方向问道:“叶彤情况如何?还是好不了吗?”
“嗯……”
军官一成不变的回答中丝毫没有情绪起伏。
“你这位姨母,也是苦命人……”
皇帝却稍有些伤感,举高铁扇往眼罩前轻轻摇了几下,又叹了口气,“送她回云安吧,故乡水土,说不定能好转些。”
军官一言不发,辛自知他早已记在心里,摇摇扇子又想到他那偷偷摸摸回京却不来宫中禀报的小徒弟,顺口问了一句:“尽远还呆在冰泉酒店里?”
“嗯……”
“回来一周了也不入宫述职,把朝廷公文当做儿戏不成?”
皇帝把扇子啪的一收,脸上露出了几许不快,“找人去叫他过来,南岛之事除了他谁还知晓?前后经过,总得跟朕说个明白。”
军官没有作声,似在考虑着什么。
皇帝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应,又想起自己那回京后同样不曾来宫中探问过的儿子,更觉胸口发堵,又翻开铁扇摇了几下,紧跟着嘱咐道:“把舜也叫来……这两个小子怎么回事,一个愁眉苦脸,一个躲躲藏藏,有什么话索性就当面说个清楚。”
“嗯……”
叶迟这才应声。
皇帝稍稍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是觉得这两人都为当事者,一人受责不公平,非得二人同罪才算应该!
他极少见到老友如此计较的样子,郁气顿时解了一半,忍不住摇头失笑:“就你心疼他,他可不知道你的好。”
军官沉默以对,辛也没再揶揄他,摇着扇子回想起悠悠往事,渐渐地就有些发怔。
在这仿若无人的密室里,他耳边只听到声声不断的秒针齿轮,手中摇动的扇子也被如泥沙沉积的思绪渐渐拖慢,最后终于停住了。
他僵坐在木椅上发楞,不知想起了什么,良久后终于挪动手指一片一片合起扇面,略带些疲惫地一声长叹:“难为你了……”
这话无头无脑,实在让人无法领会。
但军官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却仍不作回应,只是低头看着桌上那保温木盒,雕像般的脸庞上似有划过一线淡淡愁绪,却又快若流星,转眼便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夜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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