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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副模样,当真是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赫连雪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华锦媗?
她直接捡了块石头砸向赫连雪的裤管,怒喝一声:“他都这副模样,你还作弄他?”
赫连雪摇头轻叹:“喂——”
拍了下凤金猊,示意他目光往下移,“亏你平时观察入微,刚刚怎么就不顺便看请是谁睡在你身边?”
底下人很护短,“赫连雪你还敢说?!”
凤金猊一怔,抬头往下瞧,就看见庭院里叉腰怒瞪的人。
他怔住,迅速起身往前走,竟忘了自己还站在高高的屋檐,脚一迈就失滑直接往前滚,赫连雪急忙抓住他的手却也连带着被拖到屋檐边缘,好在最后又及时抓着身边的檐角稳了身子。
凤金猊被吊在半空,配合着赫连雪的松手,一个翻身就利落降回地面。
但他看着站在眼前的华锦媗却似有怯意,唯恐是梦,就用力晃着脑袋,直到被人用力抱住,隔着衣衫有温热传来,告诉他,这好像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尽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华锦媗嘴上怒,心里却又酸又甜,“就你这脾气,哪个女人嫌命长敢往你枕边凑?喝醉就耍酒疯,现在酒醒也发疯,居然还敢推我去撞墙,胆子很肥呀!”
凤金猊还没反应过来,食指轻轻点了下她额头的红肿,痛得华锦媗“嗤”
地拍开他的手,手背发疼,他这才怔怔道:“你是真的?”
刚落地的赫连雪听着这话,轻哼走过:“高兴傻了?”
“兴许是吧。”
华锦媗看着凤金猊憔悴消瘦的脸颊、发白的嘴唇,睁眼后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睛牢牢盯住自己,仿佛一个黑色的漩涡,要将她的身心卷入。
她的心又疼痛起来,伸手抚着这张胡须扎手的脸,想哭却笑:“胡须这么长都不刮,太丑了,亲不下嘴怎么办?”
“我不嫌你你倒嫌我?”
凤金猊顿时恨恨地瞪她两眼,伸手将她狠狠抱在怀里,力度之大,抱得她肋骨丝丝生疼。
华锦媗抱着闷在颈间的脑袋,感觉到有一股湿热滴在脖上,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听见他低声喃喃问道:“华锦媗,你不会再离开我对不对?”
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发颤。
她虽被冰封、境况凶险,但数月来毫无知觉也就没有所谓的痛苦与绝望,可凤金猊他们并不是,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寻找她,数月来历经希望失望到绝望的无数次转换,再坚强的心也被戳得千疮百孔。
华锦媗忍不住抱紧凤金猊,哽咽道:“不会了,我这不就信守承诺回来了吗?”
这只宁折不弯的凤凰鸟,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赫连雪识相地退离开,转身却见自家先生倚在墙角看戏般。
他乖乖上前,听见焚音问道:“这回舍得放下吧?”
赫连雪坚定地摇头。
焚音不由皱起了眉,“阿雪!”
赫连雪摇头浅笑:“先生,这或许就是我目空无人的报应吧。
得不到固然伤心,但心若能装满一人,不似以前那番空荡荡,于我而言,很是值得。”
焚音目光雪亮,直接望入他心底:“当真值得?而不是自欺欺人?”
赫连雪点头:“甘之若饴。”
焚音叹了口气,笑骂一声“痴儿”
,然后望向庭院,看着两个久别相逢的冤家忽然间闹起来,竟是凤金猊被华锦媗揪着耳朵骂。
“你行呀,我好不容易把儿子生下来,几经生死,你就这样对他不闻不问?房间连张婴儿床都不摆设!
另外我人没死,你就迫不及待纳七个小妾进门,行呀你——是不是一直没放弃娶那什么温柔贤惠、以夫为天、沉鱼落雁的世子妃?”
“啊疼疼疼——我那不是哀莫大于死吗?那七个小妾是我一时糊涂,想着激将法看看能否把你激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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